血迹,又去寻了件斗篷打算给他披上。
邵安一直静坐着,默默让陈公公处置,直到全部弄好后,他起身接过斗篷,却拉住陈公公的手,在他手心写了个“三”字。
陈怀恩那么精明的人,一看就知道意思。抬手指了指西面隔间,低声道:“正在疗伤。”
邵安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,他穿好斗篷,在陈公公搀扶下缓步而去。
抬着丞相的肩舆飞快的穿过皇宫,停落在宫门口,邵安又下来换乘自家轿子。如此一番折腾,又出了一身汗。回府后便觉得浑身酸痛,昏昏沉沉,趴床上就想睡了。
已近年关,府中下人多数都回家过年,并无多少人留在府中。秦叔作为流徙犯人,无家可归,只能留在相府和邵安一起过年。这回见邵安披着斗篷进门,心生疑惑,跟着去了内室敲门。可敲了半天,也没人应。秦叔心下着急,便不再顾及礼数,兀自推门而入了。
果然,邵安已陷入昏迷,只脱了外面的襕衫,倒头就睡。秦叔见他衣上沾血,吃了一惊,这是受了刑啊。秦叔心道这样睡可不行,忙帮他把衣服换了,伤口洗好上药。
晚上邵安迷迷糊糊醒了一次,见秦叔在旁边看着他,仿佛又回到了黔州,秦叔也是这样在他受刑后,为他上药,守在一旁照顾他。邵安忽然觉得心安不少,于是又昏睡了过去。
秦叔看着邵安再度坠入梦中,双目紧闭,眉间带有深深的倦意。苍白的面容隐在烛火的微光之下,如贵公子般神情明秀,风姿祥雅。可秦叔知道,这个人前杀伐决断的丞相,人后却过着怎样的生活。这轻软柔滑的薄衾覆盖着的身体上,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痕。
※※※※※
等邵安第二天完全清醒后,秦叔一边帮他换药,一边问道:“皇上动的私刑?”
邵安闭着眼睛趴在床上,懒懒的答道:“是。”
秦叔犹记他昨晚一身是血的惨样,愤愤不平道:“那位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啊。”
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
“瞎话,蠢话,屁话!”秦叔怒其不争道,“丞相何时如此迂腐了?”
秦叔虽然曾不说过自己的真名,但邵安猜测,他必与永康朝的世家秦氏有关联。想当年秦氏当政,权倾朝野,秦家子弟也是人才辈出,春风得意马蹄疾。
然而一朝权落,秦家杀的杀,贬的贬,树倒猢狲散。因此秦叔对于皇家没有丝毫敬畏之心。有时候一些犯上的话邵安不能和张三说,倒可以和秦叔说说了。
邵安怎么可能迂腐,但他贵在认得清形势。他苦笑道:“所谓君臣父子,实则是势弱依附势强。如今,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,也只能忍着、受着了。”
这话的确无可辩驳,秦叔叹了口气,将邵安身后的伤重新包好后,问道:“看着严重,光外敷恐怕不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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