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“哦对了,你瞧我这个脑子。”小姑娘佯装懊恼的抬手一拍脑门,慢悠悠拐了声调,“咱们王上原也不是第一回这般狼狈了,上次带兵仓皇逃出喀勒玛拉之时,那模样,也当得起‘狼狈’二字不是?”
呵,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慕家军,也就不过如此嘛!
哈吾勒江心下如是腹诽,一面又得意洋洋地扬鞭催了马,领着他麾下仅存的那两万余西商兵士,快步冲着那身陷流沙而动弹不得的“敌人们”奔去。
他原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借着那旗杆之力脱离苦海,孰料不等他指尖触到那木质的旗杆,一柄泛着雪光的三尺青锋便骤然挨上了他的脖颈。
“届时,您只需要想法子激怒他们,在怒气冲头之下,他们自会有极大的概率要杀了太上王泄愤——当然,即便他们不想杀,我们也可派人前去暗中做掉太上王——如此,您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将矛头拉至乾平人身上,并下令命右独鹿王等人出兵攻打乾平,为太上王‘报仇雪恨’。”
迷踪大阵内的鬼煞之气本就扰乱了他的五感,过于旺盛的求胜之心又令他下意识忽视了本能传达给他的种种不适。
“哟,这不是向来不可一世的西商新君吗?今儿混得怎么这么惨啊——”单手执剑的慕大国师无不嘲讽地戏谑道,随即垂眼盯着青年那副落拓样子认真地瞅了半晌,良久后猛然作一副恍然大悟状。
但他太过心急,一时竟未能觉察到某一刻马儿落蹄时的陡然一颤。
哈吾勒江循着那剑身木然仰头,便见得逆光之中,一身玄衣的小姑娘勾着唇笑了个恣意张狂。
——先前他带着那两万兵马出营地的时候,他心中还多有犹疑,担心这一切都只是那群狡猾的乾平人精心设下的陷阱,但现在看来……
锋锐的剑刃擦着他的肌肤贴上了他的血管,那剑器上的寒气比之沙中的凉意更甚,霎时就激起了他满身的寒毛。
乾平的这群人,果然被流沙困住了!
跨在马上、远远瞅见流沙之地内那一众乾平兵士身影的哈吾勒江心头一喜,当即足下用力,夹紧了马腹。
“到时候,您只管借着这个由子,干脆利落地将他们赐死便是。”
马儿吃痛,嘶鸣着甩开了四蹄,青年瞧着那在他眼中愈渐清晰的一道道影子,心脏一时间动若擂鼓。
黄沙穿过他的指缝溜进了他的袖口,带着股令人脊骨发寒的冷意,哈吾勒江硬着头皮缓慢蠕动着艰难前行,清风偶尔携来片寻不见来处的血腥,他有时能碰见被细沙遮掩于黄土之下的、前人的遗骸。
他低头看着那流动的沙粒无声咽了咽口水,而后麻利地曲了双膝,匍匐着想要爬挪出这片流沙。
“假若太上王是被右独鹿王等人所藏,那这事就更好办了。”副将闻声抚掌,“他右独鹿王不过是一介异姓亲王,如今却敢私藏太上王,如此行径,他岂不是暗含了谋反之心?”
“不过那次总归还是比这回好上一些的,至少没落得个满身黄沙——”慕大国师吊着眼角好一通阴阳怪气,“瞧瞧你这面皮子脏的呦——”
“那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是刚被人从那沙子里面挖出来的呢。”
“啧啧——你说你好好的一国君王,非要想不开往那流沙堆里钻是作甚?”
“我从前可没听说过贵国还有这样稀奇的风俗。”
笑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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