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独”。
而当时的老爷子也总会迎上前去,双手合十,对着那座同样孤独的石像参拜,然后扭头问旁边的老人一句:“今日の天気はどうですか(今天的天气怎么样)?”
老人很少理会老爷子的问题,但有时会从神龛前的“贡物”里取下几枚果子,一声不吭地递给那时的自己。
说是贡物,其实就是山里长出的一点酸果野花。仓田并不多么喜欢那些口感淡涩的果实,但老爷子却总会笑着让他收下,然后挥手和老人告别,迈过前面的四十级石阶,送他下山去赶乘电车回家。
那时,稚嫩的孩童在石阶上回过头来,看着那个独自坐在远处的老人,总怀疑他好像随时就要倒下去一样。
……长大了一些之后,仓田光一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老人了,只是无意中从老爷子的口中得知,他确实倒下去了。
后来,老爷子也安静地走了,父母把老人带回了位于十日町市的老家安葬。从此,仓田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座山里了。
直到如今……
从怀揣着儿时梦想去往大城市,希望改写自己命运的青年,到被东京的绯红日落打击得精疲力竭,背上行囊黯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的失败者,即便仓田光一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。
——但他真的累了。
一个三十多岁也没能立下家业,结婚生子,让父母失望,让他人嗤笑的失败者。
作为家中的长子,他回到了故乡,却还是感到无家可归。
最后,他悄悄离开了家乡,无处可去的迷茫者坐着与当年线路一致,实际上已经翻新过不少次的电车独自来到了这座山里,回忆着童年时的景象。
是啊,即便看起来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,可你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山下的站台修起了候车灯,龙猫图案的老电车消去了踪影,那个曾经拉着我的手的老人,那个沉默着递给我果子的老人,都已经不一样了。
……就连我自己的故事,也已经不一样了。
……
放下东西,把手伸进旁边小石盆暗青的积水里清洗,男人双手合十,缓缓向着石像躬下身去。
然后,他学着记忆里老人的样子,有些笨拙地用手拂去石龛上的积物腐质,轻柔摘下了草丛中的几朵野花,整齐供放在石像的面前。
这一刻,面目模糊的神佛,和满目憔悴的男人对视着。
“いつもお世話になっております。すみません、失敗しました。(承蒙您多年来的关照。对不起,我失败了。)”
嗓音低沉。
拨开草叶,坐在石龛旁当年那位老人曾经静坐的位置,取下身上的公文包,他拿出的却不是什么应有的东西,而是一听听易拉罐,上面印着酒类的花纹。
仓田光一扒开拉环,沉默着,把一罐又一罐酒倒入口中。
长年应酬锻炼而出的酒量,让人当然不至于迅速喝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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