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,包括自由;而李执只有一段极其短暂的夏天,那是骄纵放肆的时光,是梦里捧一抔在掌心细细咀嚼的回忆。
倘若,倘若连这只燕子的心里都再没了“李执”这人的存在,那他可真是死得无形无影,像南城薄雪,白茫茫的,只待被日光照得化了,便只剩一片空寂。
他分明最怕此事,却一时糊涂,亲手捧着他的燕子向更年轻的自己飞去了。
“后悔了?”
秦飞燕似是一眼看透李执心口创痕,轻轻嗤笑。
李执默然不语。
“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。”秦飞燕却偏要说起他最怕入耳的话,“你忧我站在他那边;他不愿我站在你这边。哈,哈哈哈哈,天底下怎会有这等无聊事!”
李执缓缓转动茶盅,虽在沉思,可沉默却让他显得狼狈。
秦飞燕像学堂中的顽童似的,趴在茶桌上闭眼假寐。
他亦有万千之言,可每一句说出只会惹祸,于是矢口不言。
就像他劝说李执释然放下,和平传位,然后隐居疗养身体,届时再同他游遍江湖……这样的话,他可劝得?李执又可听得?
更遑论秦飞燕自己便是身负囹圄,迟迟无法释怀的人,他来劝旁人宽解洒脱,实在是这天下最可笑的事。
如此,他仅能静静呆在他身旁,闭上眼不去看他迟暮衰颓模样,只当时光倒转,永远停在那抹盛夏,两个毛头小子勾肩搭背,一路长歌浩荡,晴空万里。
“我可……比他更懂你。”
须臾,李执似是从无数追思中抖着手扒拉出一点只他独有的优势,声音低哑着说。
假寐的秦飞燕浅笑一声。
“懂我,有懂的烦处;不懂,亦有不懂的烦处。”
他低语着把脸埋在臂弯蹭了蹭,终是抬起身来,去望对面那人。
“说说罢,你还要怎么拿‘懂我’来烦我?”
李执同他对视,见那双粉艳的眸子里映着自己衰老面貌,便下意识被他眼中清澈刺得移开了目光。
他慢慢道来,不惮将心中所想与手下谋划告知于秦飞燕,故而对面这个江湖闲散人士便好似听人讲话本一般,听了半晌缭乱争斗,暗潮交锋。
【好狠,这父子俩互相安插卧底……】
【虽然没有拍出具体权谋,但李直这个演技真不错,皇上的讲述给我听出一头冷汗】
【李喆还是太嫩了啊,他怎么勾结蛮族、招安武林的他爹全都清楚】
【但是这波局势还是很明显,说白了李执根本耗不起】
【确实】
【但凡李喆不这么着急,他完全可以慢慢拖着,把李执拖进棺材这皇位不还是他的?】
【不见得,别看李执病成这个鬼样,骆驼死了还比马大呢,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求医问药把命吊着】
【等等,求医问药】
【草,不会是秦飞燕找苏苏过来的剧情吧?!那也太shi了!!】
【不能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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