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树在他眼前冻结,只剩下一堆破碎的冰晶和剔透的残骸,掠过他张开的灰绿色双臂。他听到了那声音,他感觉到奥托帕迷道在他灵魂中张开,犹如彻骨的冰霜在冻结他的五脏六腑......那是创世种族的迷道。
我是——
萨塞尔拼命咳嗽着醒过来,眼前交错着现实和幻象。他想说话,不过嘴唇冷得没法出声,双手像爪子一样紧握住不知是谁的手臂,手指不停颤抖。
“很痛啊......你这老混账,而且还很冷。”
这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,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,柔声让他平静。温软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庞,拂开落在他脸上的头发,抹掉他额头上密布的汗水。
他闻到消毒水的味道。
卡莲?为什么是她?这他妈的是哪里?现在是哪个年代?这个杀千刀的亡国老矮子!她趁我昏过去的时候把我丢到了什么地方!?
他在她怀里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,嘴唇贴着她纤细的锁骨,手臂抱着她柔软的腰肢,身体间歇性的颤抖。他拼命驱散眼前的飓风,试图分清他身处的场所——还有时代——还有他到底是谁。
这代价比他想象中要大,但也不是不能接受。问题在于,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?
“你看上去心绪很不平稳,明明脸贴在我肌肤上,却连发情都做不到了。我还以为你一直会是条发情的狗,碰到我的手就想把我拖到树丛里,现在是发生了什么吗?被谁通了后面?”
这是哪里?他用意识直接提问道。
“这里是法里夏斯城外。”
你说什么,卡莲?你跟哪些人在一起——我是说,在法里夏斯的城墙外面?
“罗马人的第三军团。”
现在正在攻城?
“是的......他们正在攻城。战况已经僵持一个多月了,法里夏斯在这里驻留了很多巫师,兵力也很充足。”
你在这里做什么?
卡莲不留情面的一笑:“为了让你好好悔改自己的本性,我每天晚上都在到处留宿,舔其它男人的下面,给你戴绿帽子,禽兽。”
我没在开玩笑,我给身上下了致死的咒语,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你附近的人都会在诅咒里走上胡德之路。
“......你这人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。”
你看到了什么?
“瘟疫,玛莎集会所的巫师们制造的瘟疫和疾病......从最简单的浑身冷颤、肢体痉挛,腹泻呕吐到致命的癞状红斑、黑狼疮、亚索拉脱水症,还有许多连我都闻所未闻的诅咒。军营里到处都是来不及治疗就死掉的患者。那些巫师污染了附近的水,还污染了附近的粮仓,在守城战里抛射填满了致命毒素的烟雾武器......”
他似乎感到了她低了低头,就像是要祈祷似得,这是她想摆脱负面情绪时的惯常动作。“我也不明白什么阵营和仇敌,毕竟那对我太复杂了。说到底就只是尽力治疗,分享自己在勒斯尔学到的知识,能救几个就是几个吧......”
那他们还在攻城?
齐声的怒吼,攻城器械的轰鸣,凄厉,而且冗长。“医术的效果还算可以接受吧,我劝过那位军团长,但是她比我想象中要固执的多。应该说是很糟糕的人才对吧,比你还糟糕。”
我有不好的预兆。
“预兆?”
“预兆,”萨塞尔猛地咳嗽两声,在她怀里勉强撑起身体,“或者说猜想。”他盯着卡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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