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上去你寄望于前者,沙耶,难道你把我当作你的孩子吗?你在我身上的期望是什么?”他进一步询问道。
“不......我......”
她感到困惑,好像突然不确定自己该说什么。
“期望通常是与结果相违背的,沙耶,我想你过去见证的一切足够证明了。”
沙耶的眼睛突然睁大,然后像是失去控制一样,身体传递出一阵从腰椎到咽喉的痉挛,瘫软在他怀里。她像具尸体一样伏在他身上,传递着彼此的温度,但是一言不发。
萨塞尔平静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背。很长时间后,她才小声说了一句:“我觉得,至少你要得到未来,然后才决定是否放弃过去。”
“你一定很相信你的好意,”萨塞尔耸耸肩,“否则你就不会这么固执了。”
沙耶勉强地笑了笑,好像因被看穿而感到尴尬:“也许只是我在这么想,萨塞尔,毕竟呢,沙耶其实不太明白你在想什么,也许结果会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。不过我觉得......至少你能因此获得什么吧。”
“也就是说,只要目的和期望正确,一切事都能变得正当,是吗,沙耶?不论是折磨,是杀戮,是奴役还是......”
“是的,”沙耶的声音突然坚定了,“为了这个目的,我愿意做任何事,萨塞尔。”
“哪怕是背叛或欺骗?”
她不说话了。揭示真相的尝试失败了。她到底有多固执?
“真奇怪,对吗?”沙耶突然说,“自己思考的时候觉得那么有把握的事情,被别人说出来却显得荒谬.......”
“你害怕你隐藏的事实会招致不安?”
“这是这个世界本来的矛盾,萨塞尔,这没法调和,至少沙耶觉得是这样。”
“你太轻描淡写了,沙耶——这样空洞的解释毫无意义。”
“我不知道......不,我的意思是......”
“想想看,沙耶,矛盾总是存在,难以调和,但回避终究是个错误。”
她又不说话了,萨塞尔想,她要坚持到什么时候?
“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?”萨塞尔追问。
“我想,和你的愿望没什么不同,对吗?”她跨坐在他身上,轻轻环住他的脖子。她的语气很柔和,那对绿莹莹的眼睛传递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微笑。
萨塞尔觉得这微笑显得有些邪恶。出于她本性的邪恶。
一切都归结于力量。
萨塞尔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。
虽然总有人说自己是个没家教的小孩,但莫德雷德觉得自己一向遵循实用主义。她总是能分清每个任务的细节,分清哪些事可以做,哪些事毫无必要。而且,在军事行动的处理上,她总是能有条不紊地安排步骤并达成目标,有条不紊地摘除不值得在乎的枝节。
她的父王极其严格,她也没有受到溺爱的童年时代,所以她绝对不会受别人的蒙蔽。
她会用自己的想法去观察和评价,用自己的想法去行动。她统率手下的军官时就说过,只要看清楚任务到底是什么,看清结果和目的,断绝没有必要的怜悯,讲究实际的手段,就会发现,很多事情一点儿都不复杂。
有人污蔑她是冲动易怒的死小孩,但那毫无疑问都是污蔑。
他们只是不懂得她独到的人生哲学——这样的蠢货都该死!
现在,她的结论就是——瑟比斯的黑巫师和她灾难般的纳格拉怪物们严重阻碍了她的行动,所以,厄里斯·库利乌斯提亚斯必须死在这里。毫无疑问,这是唯一的结论,她要亲手毁掉那个丑陋的杂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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