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,就跟没睡醒一样。
于是她也看到了。
靠在墙边那个稍感老成的男人,一头及肩黑发,留着络腮胡子,胸膛宽阔,脸颊轮廓颇深,通常来说,是和少女审美不怎么搭的长相。他穿一件普普通通的亚麻色制式外衣,黑柄的长剑垂在大腿侧面,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戴安娜闲聊。他衣袖上的装饰物表明他是光明神殿裁判所的一员——这可是相当惹人敬畏的职业,而且恐怖的意味更重。除此之外,她也对这个男人有印象。
嗯......这人是谁来着?
大约也就是八点多钟的光景。萨塞尔坐在成衣店外的一条长椅上。
右面五百米左右,是尚未完工的一座钟楼,背后是弯弯曲曲的小巷,能听到晾晒的衣物在风中飘舞的声音。衣服的声音,不可避免的让他想到自己又在花钱给贞德买礼服——而且原来的钱都叫那女人给花没了。前一天晚上他睡的还算好,只是第二天把贞德说服,和让她明白塔瓦萨法师集会所那件事的重要性稍微花了点功夫——可作为转移愤怒的理由来说,效果很好。
这条街的消费一般人很难满足,附近虽有人来来往往,但也不算特别熙攘。
然后一道阴影落在他头上。
萨塞尔从小憩中微微睁开眼,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。
“衣服还不错,准备去联姻吗?”
“我早该猜到,您一张嘴就吐不出好听的话来。”
静默了片刻。萨塞尔让她那只不加抵抗的素手轻搭在他手上拉过来,在手背上吻了吻。“那么依你所见,我占据的形象是否也包括你当下的形象?”
“依我所见,您占据不了任何东西。”
萨塞尔回说不错,放开的她的手。“要坐下吗?”
“您的重要性还不足以让我停留许久,使得友人为此等待。”
“那不错,这是个很好的理由。”萨塞尔微微躬身,然后站起来。
她微微皱起秀气的眉毛,“这就要走了?”
“不,我觉得站起来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你,这样会让我心情比较畅快。”
“这原本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因缘际会,却被您的发言给糟蹋了。”戴安娜叹口气,耸了耸袒露的洁白肩膀,她白皙的颈边挂着一串水蓝色宝石制成的项链。
“你觉得我这模样适合穿礼服吗,我对此可没什么信心。”萨塞尔说。
戴安娜托起下巴,注视了他一会儿,开口道,“您的个子在肃正骑士里也算得上是高挑,肌肉发达,四肢也算修长。倘若配合脸部轮廓来讲的话,您比较适合偏黑色调的礼服,但不要修身的那种,袖口最好折到腕部,衬里白色;至于头发,建议您在颈后束成短马尾,胡子最好也给我剃光,一点都别留。”
“客观吗?”
“我一向客观,公认如此。”
“那‘给我剃光’这句呢?”萨塞尔把两手摊开。
戴安娜顿了顿,然后,在嘴角挂起挑衅似得轻轻的微笑,以不甘示弱的目光和他对视,“这是我的审美,我讨厌您拉碴的胡子,——对此有意见吗?”
萨塞尔耸耸肩,“没有,不过我不一定会听从你的意见。”
“是呢,说的也是,就像我也......”戴安娜刚一开口。
“戴安!娜......”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。这是一位女孩,和戴安娜差不多大,穿着浅紫色的礼服,原本喊的声音很大,可在看清他身上的裁判所标识后,音量却顿时小了九十个多百分点,最后小到微不可闻。
她没敢走过来。
“裁判所还真是了不起。”
“您的厚颜程度也很了不起,”戴安娜说,“就您的另一个身份来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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