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未准备好为仪式献出生命的修道士——都出去。”
在沉重的黑暗下的修道士们也用凄厉的声音念诵这句话。
于是从黑漆漆的穹窿上落下四十二个少年少女;他们赤身裸体,悬浮在半空;每人的下半身都只有垂落的肠子;每人的胳膊都是三四条一米多长的血红色触须;每人都拿着一把材质怪异——像是人体某个部位——的七弦琴,形如一弯弯新月,里面镶嵌着一根根很细的辐条,只要一用触须触动就会震颤。
少年少女们围绕修道士们飘浮成一圈,全体把七弦琴举过他们的头顶,用触须诡异地触动这些纵向的辐条,——于是凄婉刺耳的琴声就痛苦的响了起来。
“你觉得这音乐如何?”萨塞尔问她。
“我在现实世界没听过这种风格,但不得不说......是很奇特的乐曲,感染力很强。”
“任何群体都有它们的文化和信仰,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有趣之处。”
“你作为法师的好奇心有些过于严重了,严重到视禁忌为无物。”
“我们正在做的就是一起接触禁忌,戴安娜,”萨塞尔说,“而且没有任何回头路,——除去死亡。”
“如果我现在跳出来拒绝仪式的话,你会随我一起死吗?”
“不会。”
“你诚实的有点超乎我的想象。”
“我向来待人坦诚,”萨塞尔说,“那你呢?”
“和你一样。”戴安娜无声地叹口气,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发言。
祭司做了一个手势。
“现在,闭上你们的眼睛,跟着我的脚步前行,除非你们想要永远坠入痛苦的深渊,就不要在这段路上释放你们的目光,更不要连接迷道的魔力。记住,往前走,别怕水,别怕火,别怕灵魂和肉体,别怕生存和死亡。”
他们闭上眼睛向前走。柔软的、血淋淋的东西触碰他的脸,戴安娜紧紧地挽着他的手。一扇仿佛是生锈的门嘎吱一声开了;他们走进这扇门后的场所,浑浊的、冰冷的空气向他们扑面而来,还有人油的味道,脚下是犹如肠壁的滑溜溜的陡峭的阶梯。
他们沿着没有尽头的阶梯一级级向下,赤脚踩在触感仿佛肠子的湿滑内壁上,发出啪吱啪吱的水声和粘液声。死一般的沉寂,人油的味道越来越重,他们走了很久,一直挽着手,他觉得他们来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。
阶梯还在向下,但是变成了环形的阶梯。他知道不能睁开眼,便伸手触碰两侧,发现并没有扶手,只是湿漉漉的柔软的像是人肉的墙壁。
突然间,他的双脚感到了潮湿,可以听到灵魂的徘徊不散的叹息声;冰冷的液体淹没了他的脚面,阶梯向下的幅度则有所减缓。每前行一段时间,液体的位置也就随之上升,淹没了脚腕,随后淹没了膝盖,再随后,淹没了臀部。他们继续前行,水涨到了腹部,可对于戴安娜来说,或许水已经涨到了颈部。他问:“在彻底窒息死亡前,你能屏息撑多久?”
“我没做过这种练习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是全能的天才,连眼泪都是五彩水晶的那种。”
“......这种时候不适合开玩笑,而且在我拥有清晰的记忆之后,我就没哭过了。”
“这么说你也不确定你的眼泪到底是不是五彩的水晶吗?”
“那你可以试着弄哭我看看。”戴安娜回答他。
作者留言:
这周事比较多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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