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颤了一下,瞳孔瞬间涣散开来。
卿云月慢慢地退了两步,晓得她又一次陷入了深沉的自责中去。虎子的死,是胡婶这辈子最深切的痛,也是她心底最深的自责。卿云月如此突然又直白地说出口,她又陷入了那个对她来说最黑暗的那一天。
那天的天气异常地燥热,正是农闲时候,她和几个村妇越好了一起玩牌。虎子跟几个伙伴去玩,她应了也就没多理会了。
等着另外几个孩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的时候,她也就扫了一眼,没有多去注意虎子在不在那些孩子之间,一门心思沉入在牌桌上。
等到天色暗了,牌局散去,她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虎子,至今还没回来……
她找到和她同好的几个孩子,先是支支吾吾地不敢说,后来在他们父母的一再追问下,才终于说出,中午的时候,虎子被水冲走了。
胡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当场浑身一软就倒在了地上。这时即将入夜,村里的人听说了都纷纷放下了碗筷,出门去寻找虎子。只是天很快就黑了下来,视线看不远。
等到第二天天亮时,有布网的渔夫在收网的时候,才将虎子从网里拉了上来。但那时,虎子已然气绝多时了。
胡婶闻言去的时候,见到躺在地上的虎子,抱着虎子几乎哭断了肠。
而后在村人的帮助下,草草地将虎子裹了层草席,就埋在山上,连个墓碑都没有。
胡婶去里正家里诉说自己伤心,希望惩治害死虎子的那几个孩子,里正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,也觉得几个孩子没犯什么大错,不该担责,也就安慰了几句没多理会。
她有心想到镇子上敲响府衙前的鸣冤鼓,却又不敢。
听说县太爷凶猛如虎,又有传言说击响了鸣冤鼓的人,都没能从府衙里活着出来。所以最终她缩了脑袋,没敢前往镇上,只是每次看到村子里的孩子们的时候,眼底都带着深深的怨恨。
虎子的死,是她的痛,永远的痛。
卿云月嘴里那句“没看好他”就像一把尖刀一样,狠狠地剜在她的心头上!
卿云月面淡如水,一步一步地走到徐氏面前。徐氏个子矮小,跟她个头几乎差不多。卿云月抬起手就是一巴掌!
徐氏的侧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,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。她从来没有想到过,卿云月这个性子柔弱的人,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她。众目睽睽啊!那一巴掌,就像是一个耻辱的印记,深深地印在她的脸上!
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”
卿云月甩了甩手,刚刚的一巴掌打得她的掌心有些疼,抬眼看向面前的徐氏,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,歪了歪脑袋道:“打了又怎样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徐氏气急,伸手就要打回来,却被站在一旁的大白用力地捉住了她的手。
“你是谁?哪里来的野男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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