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绝对不可能在家里呆下来的。
近乡情更怯,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浮到心里头了。
夏成蹊心头微动,也没打招呼,就那么站在她身后。
等云星有点不稳地起身的时候,他顺势那么一扶,恭恭敬敬拜了三拜,转头认真认真看着她。
“怎么想的?”
“什么?”
夏成蹊隔着山水轻飘飘往远处望了一眼:“他啊。”
云星随夏成蹊的目光一道落在不远处。
望春亭畔,他立于之上,极目远眺,眉眼挺拔,五官流畅立体,举止投足间天然的贵气与骄矜。
和以前,隐隐约约似乎真有什么不同了。
只看一眼,云星便收回了视线。
她下意识垂头,揪着衣服边,老实回答,“不知道。”
夏成蹊笑了,觉得她平时一个挺拎得清的姑娘,就偏偏在这么个人身上栽了。好像理智和清醒都不复存在似的,甚至连撒谎的敷衍都不愿意有,坦诚地站在他面前说了句不知道。
他没在这个问题上反复拷打她,只是问了另一个话题。
“那公司呢?你毕业也有一年了,业内也混了点名气出来。你们公司那么压榨你,你还继续干?”
这事云星早就想清了,她答得飞快,条例逻辑重新清晰。
“九月份合同期限一满我就辞职,但我估计那边不太轻易肯放人,如果必要我会走劳动仲裁。”
夏成蹊嗯了一声,开始翻手机里有没有能打官司的联系人。
翻了一会儿,他抬起头,随口问了句,“未来有什么打算没?”
云星沉吟片刻,给了个模糊不定的答案。
“单干吧,想开个工作室。”
回去的时候,云星还在想工作室的事情。她这几年其实是想安个家的,可是一直没想好是留在江宁还是淮城。银行卡里的钱就那么点,交完首付估摸着一分不剩,她心里又太没有安全感了。
她不想过当年一分钱都没有的窘迫感。
外公外婆年纪大了,万一有个大病小灾,到时候要怎么办?
云星轻轻叹了一口气,也是这时候,突然发现自己后背没了倚靠。
十八岁到二十岁,似乎只是两岁的鸿沟,可是只有她体会的分明,这成人的代价是多么痛楚。
这个问题一想就是好几天,等到假期修完临近离别,云星心里头也仍旧没个肯定答案。
她拎着行李再度踏出离家的路上,无意举起的镜头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林奶奶脸上岁月雕刻的褶皱。
云星心下一阵动容,离别的脚步也有了迟钝。
林奶奶推着她往前走:“囡囡啊,快点走吧,去大城市好好照顾自己,别总想着回来,家里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。”
云星轻轻嗯了一声,视野之中的景物反复倒退,她在淮城的日子也告了一段路。
江宁,应当见不到他了。
当踏入故土的一刻,许多藏在脑海的深处的记忆都会重新鲜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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